【洺水人家】他放不下老小，他心甘将翅膀蜷缩在山沟沟里...
<!----><style type="text/css">html{font-size:375%}</style><link href="https://pic.app.wuan888.com/static/publish/css/style.css?v=1605251010499" rel="stylesheet" position="1" data-qf-origin="/static/publish/css/style.css?v=1605251010499"><!-- 付费贴--> <div class="preview_article "> <!----> <table style="width: 99.902%;" border="1" cellspacing="5" cellpadding="5"><tbody><tr><td style="width: 98.5623%;"><blockquote><p style="text-align: left;"><span style="font-size: 14px;">这是冀南洺水河畔一户人家的故事，我的爷爷以贫苦人家对文化的向往，不惜微薄的积蓄，送父亲求学私塾。父亲感恩祖国，响应回乡支援农业生产的号召；父亲感恩父母，用细致入微的侍奉履行对父母的赡养义务。——题记</span></p></blockquote></td></tr><tr><td style="width: 98.5623%;"><p style="text-align: center;"><span style="font-size: 14px;"><strong>洺水人家</strong></span></p><p style="text-align: center;"><span style="font-size: 14px;">作者：赵竹川</span></p><p style="text-align: center;"> </p><p><span style="font-size: 14px;">秋夜，一阵阵儿的凉风，在小南屋的门前打着旋儿。房檐边儿，有三片青瓦，被风刮到地上，“当啷、当啷、当啷”发出清脆的声音。土炕边的煤油灯火苗忽闪忽闪的，父亲守护在爷爷身边，看着他闭上了眼，看着他的嘴角停止了呼吸的颤动。</span></p><p> </p><p><span style="font-size: 14px;">那一阵子，父亲正值壮年，他是柳泉沟十里八村少有的一位文化人。在建国初期及至后来的年代，像他这样能写会画，桌面上写的好，庄稼地里犁耢耩耙、赶车扬场样样拿得起的国家干部，并不是特别多。</span></p><p> </p><p><span style="font-size: 14px;">从晋冀鲁豫边区政府开始，父亲在机关里身居要职。由于名气大了，常常被一些熟悉或不熟悉的领导挖来挖去。但是，父亲有着自己钢铁一样的守则，不管到什么地方工作，都不会超过一天的脚程，准确地说，就是步行一天一夜可以回到老家的距离。有的老领导到高层任职了，寄来亲笔信邀请他过去，父亲总是谢绝。那一年冬天，京城的一位老领导寄来一封牛皮纸信封的亲笔信，村支部书记首先看到了这封信，一字不漏地全文阅读了信件。看过信后，书记非常激动、非常神速地找到我父亲，非常兴奋地把信放到父亲的手心里。随后发生的事情，仍然是不言而喻的，他放不下一家老小，他心甘情愿地将自己的翅膀蜷缩在山沟沟里。</span></p><p> </p><p><span style="font-size: 14px;">有一年春天，父亲凭着庄户主特有的嗅觉，拿今天的话来说，应该能同特异功能沾上边的那种功能。他感觉到老家可能又将面临一个饥荒年，单凭他那一份小小的薪水，无从养活一大家子老老小小。在他刚刚到任的机关单位房后，他以农家人特有的眼光，开垦了一片二分多一点儿的荒地，种上了谷子。工作之余，他把这一小块地收拾的非常精细。掂着瓦罐浇足了河水，拎着粪筐上足了农家肥。秋收时节，那一支支谷穗，就像刚从美容院做完护理的名模一样，帅气的很，俊俏的很。打完谷场之后，父亲拎着半布口袋谷粒回到机关。好多同事，从布口袋里抓起一小把儿谷粒，在手心里端详着，啧啧赞叹着。</span></p><p> </p><p><span style="font-size: 14px;">有一位很特别的小领导，看红了眼，私下找我父亲谈话，说：“给我留一半儿吧。”</span></p><p><span style="font-size: 14px;">我父亲说：“你家的年景好，不缺这一口儿，我老家的人，没有这几十斤东西救命，可能就会饿死人。”</span></p><p> </p><p><span style="font-size: 14px;">正如预感的一样，老家那年庄稼绝收，许多新生的婴儿被抛弃了，有些人家的小孩子，被外地人以一筐子萝卜，或是一筐子红薯换走了。我们一家老小凭着那年秋天的半布口袋谷子，度过了那个灾荒年。</span></p><p> </p><p><span style="font-size: 14px;">时代更迭，国家财政在出现困难后，那个贫困的岁月里，上级传达文件，号召机关干部退职回乡支援农业生产。父亲的名字出现在第一批退职干部的名单中，父亲是在宣布文件后第一个报名的。</span></p><p> </p><p><span style="font-size: 14px;">有的领导说：“老赵，你为大家带了个好头儿。”</span></p><p> </p><p><span style="font-size: 14px;">有的领导说：“太可惜了，机关里最缺少的是你这样的人，太可惜了。”</span></p><p> </p><p><span style="font-size: 14px;">市里的拖拉机厂，那时的级别相当于现在的中石化、电信等国有大型企业，地位高，待遇好。一位老领导，特意写信邀请他，但是他仍然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回乡支援农业生产。</span></p><p> </p><p><span style="font-size: 14px;">因为退职回家，父亲得以圆了自己侍奉双亲的愿望。爷爷临终的那几个月，由于天天吃糠咽菜，老人家大便干结得根本拉不出来。父亲让爷爷侧躺在炕上，他跪在爷爷身后，用手指头沾着水一点一点儿往外抠大便。</span></p><p> </p><p><span style="font-size: 14px;">爷爷临终最后说的几句话，一直重复着：“三儿啊，三儿啊。”我的父亲排行老三，即使做了国家干部，在爷爷的内心里，他永远是自己的三儿啊。</span></p><p> </p><p><span style="font-size: 14px;">斗转星移，父亲也老了。那年夏天的午后，病床上的父亲默默无言。所谓的交流，只限于眨巴眨巴眼，颤动一下下巴颏。父亲的胡子长了一些，按照父亲的生活习惯，每个星期至少理一次胡子。他说过：“胡子长了，吃饭拖拉。”我取出剃须刀，轻轻地为父亲理着胡子。他的眼睛清亮清亮之间，开始泛起些许灰色的元素。随着剃须刀的移动，父亲会绷紧那一片皮肤，以便于我能给他理净胡须。当我给父亲理好胡子后，我看到父亲上下嘴唇的皮肤松弛了，我看到父亲的双眼慢慢闭上了，我看到父亲的胸脯不再起伏。</span></p><p> </p><p><span style="font-size: 14px;">父亲永远地离开了。他的坟头就在爷爷坟头的前方西侧。那里是我们老赵家的祖坟，密密麻麻的坟头、墓碑，散布在那块风水宝地里。</span></p><p> </p><p><span style="font-size: 14px;">父亲青年时代曾在京津培训生活过一段时间，对那里有着特殊的感情。我从参加北京青春诗会开始，每一次远行，父亲都默默地送我到大门口，看着我掂着行李箱乘车而去。每次归来，父亲都默默地听我讲述北京的见闻。2014年的春天，北京作家出版社推出了我的专著《老川诗集》。那年的清明时节雨纷纷、泪纷纷，我默默地将一本散发着油墨香的新书放在父亲的坟前，轻声诵读一首《故园》：城西九十里，故园在南山。香柏林间游，飞蝶沾衣衫。巨石无尘埃，石榴花似焰。坐看炊烟起，红日彩云端……</span></p><p> </p><p><span style="font-size: 14px;">（注释：庄户主，在河北武安是对会种地的人家的称呼。）</span></p></td></tr><tr><td style="width: 98.5623%;"><p class="qf_image big noneditable" contenteditable="false"><img src="https://pic.app.wuan888.com/backend/20221025100603_1_FlBuvNrJmvPNyugJF-8hmgtMby6g.png?watermark/1/image/aHR0cHM6Ly9waWMuYXBwLnd1YW44ODguY29tL2FkbWluX0Ztb0ZBVlFDU2VmVnhoWnNYZ2J5bnFoOEkwT1cucG5n/dissolve/20/gravity/Center" alt="" width="429" height="585" data-qf-thumb="https://pic.app.wuan888.com/backend/20221025100603_1_FlBuvNrJmvPNyugJF-8hmgtMby6g.png?watermark/1/image/aHR0cHM6Ly9waWMuYXBwLnd1YW44ODguY29tL2FkbWluX0Ztb0ZBVlFDU2VmVnhoWnNYZ2J5bnFoOEkwT1cucG5n/dissolve/20/gravity/Center" data-qf-origin="backend/20221025100603_1_FlBuvNrJmvPNyugJF-8hmgtMby6g.png?watermark/1/image/aHR0cHM6Ly9waWMuYXBwLnd1YW44ODguY29tL2FkbWluX0Ztb0ZBVlFDU2VmVnhoWnNYZ2J5bnFoOEkwT1cucG5n/dissolve/20/gravity/Center" data-qf-thumb-origin="backend/20221025100603_1_FlBuvNrJmvPNyugJF-8hmgtMby6g.png?watermark/1/image/aHR0cHM6Ly9waWMuYXBwLnd1YW44ODguY29tL2FkbWluX0Ztb0ZBVlFDU2VmVnhoWnNYZ2J5bnFoOEkwT1cucG5n/dissolve/20/gravity/Center" /></p><p><span style="font-size: 14px;">赵竹川，字万盛，笔名老川，号洺水老川。中国电力作协会员、河北省作协会员，供职于国家电网公司。</span></p></td></tr></tbody></table> <!----></div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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